Kapitel 2
Wenn Sie glauben etwas ist immer im Wandel.
【V.W.1549,五月份;萨拉比恩帝国与贝拉穆帝国接壤处】
「这到底……是什么啊……」
眼前是黑压压的人群。
那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很热闹的景象——如果那些人还是活着的话。
「呜哇……不要过来……好恶心……」
娇小体型的少女摆出厌恶的神情大幅度地往后退去。
一位扎着马尾辫的蓝发女性挺出了身子护着她。
女性的身旁理着黑色短发的少年以步入窘境却毫不言败的神情望着四周涌来的尸群。
而一位有些沧桑感的男子正准备跨前一步扫清袭来的敌人。
身躯已经腐烂,甚至肢体的肌肉已经化解,只剩隐约可见的白骨暴露在空气之中。
眼珠泛起,下颚脱臼般嘴巴扩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从口腔中传来阵阵恶臭的同时还以残破不堪的声带振动出令人背脊发凉的声音。
数量可怕的尸群将四个人围成一个圈子,只是准备随时将他们吞没一般蠢蠢欲动着。
仅仅是这幅场面足以使人觉得惊愕了,然而,那些活死人的来历似乎也并不怎么简单。
原因在于——他们的穿着。
活死人们无一例外地身着漆黑的盔甲,有些握着漆黑的军刀与盾牌,有些握着长枪、铁斧或者其他的各式各样的武器。
乍得一看,谁都能发现一个特点,那就是无论是武器还是服饰,甚至连旗帜都是通篇的漆黑。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些盔甲与武器都已经是相当年代的古董品了,有些大面积生着锈迹,而多数则已经损坏甚至断裂了。
那看起来——就仿佛是亡灵组成的军队一般。
「呼叫第三七一列兵总队,这里是萨拉比恩正式军第一五三特殊行动小组“凿冰锤”,在北接壤处遭遇原因不明的大量敌军部队,请求支援,我重复,这里是……」
扎着马尾辫的女性不断着向着通讯用的礼装传着话,脸上还拖着长长的汗迹。
「该死!!为什么会接不通!!」
随着她爆出的谩骂声,四人一组的这个小队仅存的希望破灭了。
「冷静点,曼罗娜。」
看起来年龄最长的男子出口后,大家反而更耐不住性子了。
「住嘴,亚克西!!」
「谁叫亚克西!!我的名字是西亚克,西亚克!!」
面对马尾辫女性——曼罗娜的顶嘴声,名为西亚克的男子一贯的吐槽却不能将现场的气氛带活起来。
适得其反,四人的小队显得更加举手无措了。
「维亚,快想点办法啊,你不是队长么!!」
曼罗娜将视点转向定在一旁的少年。
「弹药在刚才已经耗尽了,这种被包围的境况下又无法出逃……」
少年很苦恼地思考着,然而越是思考,脸上却越是积累了更深的阴霾。
「维亚……」
拉着苦想着的少年——维亚袖子的娇小少女,眼角已经噙着泪珠。
「别怕,丽莎,肯定有办法的,我们不会就这样……」
维亚阴沉的表情只为让少女安心一些便先放了下来,他微笑着想要做出肯定。
「天真!!太天真!!维亚你总是这么天真!!」
曼罗娜几乎想要抱头蹲地了,但是望向随时可能攻击过来的尸群,她只得保持警惕。
「可恶……但是……不这样的话……」
“不这样的话似乎就这么死去也不会留下什么”。
少年凌乱的思考促使他开始将想到的内容脱口说了出来。
即使这样,他仍然没有将后半句话加以补全。
「唉,本来这次任务结束以后就想回老家结……」
「住嘴,亚克西!!」
「谁勒个去叫亚克西!!我的名字是西亚克!!嗨伊跟我一起重复,西亚克!!」
「维亚,真的没有办法了么,该死……」
「我说啊,大叔我虽然是吐槽角色但是被无视的话还是会受伤的啊……」
「维亚,难道没有什么用得上的礼装么!?」
四人一组的特殊行动小队——“凿冰锤”。
这是萨拉比恩正式军十九支分支里人数最少的一支正式部队。
作为成员的四人虽然年龄尚小,但各个都拥有着不可貌相的绝活。
参谋队长——维亚·克拉托斯,年仅十七岁的他却负责指挥这只队伍,靠的是战略上出众的智慧与大胆临机应变的勇气。
近战主力——西亚克·卢多鲁夫,作为队伍中的主力战斗人员,他单手就能举起长达两米的铁制双刃巨斧。
远战主力——曼罗娜·格里拉尔,手握萨拉比恩新式的军用火铳,能以娴熟的技巧准确射中一百五十米外移动着的目标。
后勤支援——丽莎·莱蒂丝,拥有与娇小的体型大相径庭的魔力量从而担当治愈魔法的施放担当。
他们身着着与萨拉比恩正式军的其他部队所不同的独特浅蓝色调军服,围着领带、戴着手套,这让军服看起来华贵而高雅。
本来是作为新锐势力培养的一只特殊部队。
然而没想到的是,仅仅完成了三次任务的新米军现在却落入了即将全灭的境地。
从被包围开始,无论怎么攻击敌人,他们都会拖着破烂的身躯再度爬起来。
就算击飞了头颅,只要手脚还存在就能持续活动。
维亚和曼罗娜身上携带着的铳器,子弹已经耗尽。
现在两人还得保护着不能战斗的丽莎,而只靠西亚克一人在横扫前方的尸群。
不过,就算是壮年男性,持续不停地战斗三十分钟也会觉得疲惫,何况西亚克的武器还是沉重的巨斧。
尸群没有一拥而上的唯一理由,可能就是在等待他们的气力耗竭。
显然,这隐约猜想到的观点会让人觉得尸群的背后有操纵者存在。
「虽然我是不想早早地竖起死亡FLAG啊……」
西亚克终于感觉到了劳累,他退后几步蹲低身子大口喘着气调整着呼吸。
「但是啊……我们是不是该留下什么遗言了啊……」
说着不吉利但却无法反驳的话,他将蹲低的身子再度抬起。
「可恶……怎么能就这样……」
维亚的眉间紧皱在一起,他的内心开始为自己的无力而怒吼。
「维亚……!?」
原本只是以绝望般的声音轻呼着少年名字的丽莎,却在不经意的抬头时睁大了双眼。
「!?」
其余的三人自然被少女不自然的举动所吸引,带着望向最后一眼天空的神情抬起头来。
同时,也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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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照耀一切的银色光辉。
以双眼无法识别的速度从天而降,穿过云层,刺入大地。
我们被这片银光所笼罩。
恍惚中,会觉得光芒中还挥散着徐徐上升的羽毛。
那不是纯白的,还带着一点金属的光泽和无机质的冷澈,
却让我觉得,别样的惊艳。
一切区别于这份光亮的邪物被化为灰烬了。
刚才还使我们陷入不复境地的丧尸之群,现在却连同它们被日光映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转念之间。
在这拥抱天地、充斥视野全部的银色之中,
仅仅有一位少女,突兀地屹立着。
飘动着与这羽毛相映的苍色长发,手持着翼状的细长银枪。
她的头部轻轻地转向这边。
然后,我的心灵为之沦陷。
那最为精致的面容之上点缀的如宝石般美丽的眼瞳渗出我的倒影。
她,
像脱线的木偶一般倒地而去。
「危险……!!」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冲向了她的所在。
于贴地的片刻举起她曼妙的身体。
定格般,凝视起她的容貌。
「我……是……谁……?」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
声线激荡起我停止的思绪。
苍发眼瞳的少女。
不带一丝瑕垢的天间尤物。
翼状的发箍与银翼的长枪。
「……姬莉叶。」
那身姿,
就如同存在于神话之中的女武神一般神圣高洁。
我却因过度的惊异而失言,
哽咽的话语只将这个名字的后半部分传递在这片银色的空间。
「姬莉……叶……」
少女重复着。
轻轻闭上了那美丽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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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W.1549,六月份;贝拉穆帝国边境,斯塔雷拉,“旅行者的睡眠”旅店】
「克瑞德……啊……」
「菲、菲娜瑞大人……」
「克瑞德,再用力一点……」
「是、是的……」
「啊……呜……」
那个……可能会扫了你们妄想的兴不过我姑且还是严正声明一下。
在下只是在为菲娜瑞大人按摩肩膀而已。
「克瑞德,再下面一点。」
「是的,是这里么?」
「对。」
一大清早把睡在地板上的我叫醒的菲娜瑞。
第一件对我下达的命令便是帮她揉肩膀。
一边被揉着还一边以无感情的声调说着好舒服。
真是的……到底是哪里的哦巴桑啊……
「克瑞德,汝在想很失礼的事情吧?」
「万万不敢……在下再用力点……」
「嗯……啊……」
就是直觉依旧敏锐到令人发寒啊……
话说,我所处的这个位置,视线往下瞄去好像正好能看到很美好的东西啊。
比如说菲娜瑞大人的胸部啊胸部啊胸部啊胸部啊什么的。
该死,搞得我想喊**万岁了……
「克瑞德,汝在想相当失礼的事情吧?」
「万万不敢!!乳啊不……菲娜瑞大人万岁!!」
「……乳?」
「这是幻听,没错,这是幻听啊,我可绝对没有看着菲娜瑞大人的**想要喊万岁什么的!!」
「……哦?」
「FUCK!!我居然说出来了!!」
「也就是说汝这个禽兽对吾的胸部起反应了?」
「请不要纠结那个了,在下知错了!!」
我正想正坐下跪磕头的时候,菲娜瑞倒是突然转过身来了。
外加把胸部周围的衣料往外拉了拉。
「扑哧——!!」
红色的水柱喷涌而出。
这真是异常残酷而美好的惩罚手段啊,嗯。
坚决要求以后犯错了也采用这样的惩罚方式,嗯。
「克瑞德,别一副死而无憾的表情瘫倒在地板上了,吾饿了,给吾去买早饭来。」
「啊~是的~」
赶紧复活,掏了一下口袋。
啊嘞……?
「…………(冒冷汗)」
「哦……?(歪着头)」
「…………(继续冒冷汗)」
「嗯……(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菲娜瑞将双脚架成二郎腿。
手肘抵着膝盖,然后下巴靠在张开的手掌上,用那只仿佛看透一切的右眼紧紧地盯着我。
「给吾,在一个小时之内,挣够能买的起一年份的饭钱再回来。」
「那个……菲娜瑞大人……这有一点……」
「不愿意偷窃抢劫的话就给吾去街头卖艺。」
「……是的,了解了!!」
于是,
今天我也是满脸幸福地被一脚踹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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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分钟后;贝拉穆,斯塔雷拉,“今日的记忆”酒馆门前】
「哈……」
出来倒是出来了。
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在一个小时之内挣满一年份的饭钱啊……
换算成金币的话也得有十个金币。
就算伪装成佣兵去接任务也不可能在限定时间内完成。
报酬十个金币的任务大多都是要犯的杀害任务,如果有能在一个小时以内提着目标的头颅去零钱的简单任务的话我可是老早就赚上一把了。
这一类的赏金任务干的事跟暗杀者也差不多,不过对手通常是有着一定战斗力的货色,
按照我做事谨慎的性格,从接取任务到调查埋伏再到猎取目标实在是很难在一两个小时之内就搞定啊。
「哈啊……」
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本来是想进酒馆检查一下通缉令的。
仔细一想果然还是行不通,那么难道真的要上大街头去卖艺么……
我可不想沾染一些引人注目的事情啊……
「哟!!这不是皮耶罗么!!」
突然有大叔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响起。
这个名字瞬间让我的灵感涌动。
皮耶罗指的不是别人,就是我。
在这片大陆上旅行九年,同时也收集到了各种各样的情报。
这样的我在三年前的某一天因为菲娜瑞一直抱怨缺钱花就索性公开办起了情报商的兼职,这三年来在世界各地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
皮耶罗这个名字就是作为情报商的我所采纳的伪名。
毕竟使用真名的话在各种方面都会有所不便,因为交易的对象之中不乏军方人员的存在。
「哦哦,是亚克西啊,半年没见了吧。」
「我勒个去,都跟你说了我叫西亚克,西亚克·卢多鲁夫!!」
面前这个边吐槽着边无奈地摇头的大叔——亚克西……啊不对……西亚克·卢多鲁夫也是我的顾客之一。
在半年以前曾经以二十个金币的价钱买过有关萨拉比恩当局一些贪官贿赂的证据情报(这些钱之后被用在了菲娜瑞那昂贵到冒渣的新哥特服上)。
因为他自称是萨拉比恩军队中特殊行动小组的成员,所以让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其实留下印象的真正原因是他的名字这一点我还是敷衍一下吧,对顾客很失礼嘛(笑)。
「话说你会在这种地方还真是罕见啊,半年前遇到你的时候不是在萨拉比恩的主城——雅兰杜尔么?」
「情报商人半年了都会待在同一地点么(笑)。」
「也对,不过这趟偶遇可是帮了大忙了,我对你可是抱着一定的信任度的。」
「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的话,我这边也帮了大忙了。」
没错啊没错,亚克西大叔啊。
一个小时之内,一年份的饭钱。
只要一份稀有的情报就能全部搞定啦。
虽然现在放心还早,不过总算是能有个交待了。
「其实……咳……」
大叔好像难以启齿的样子,往这里靠了靠。
「我要……」
「口臭诶!!多久没刷牙了啊亚克西!!」
「我要怒了,我这次真的要怒了,大叔生气可是很可怕的哦,小孩都要尿裤子的哦!!」
嘛,玩笑先放在一边,时间可贵。
「行了,行了,西亚克,说下是什么事情吧。」
「…………」
「啊?怎么了?」
「…………呜哇。」
「喂!?搞什么!?为什么要哭啊!?」
「终于……终于有人叫我名字了……」
「…………我要怒了哦,情报商怒了可是很可怕的哦,把你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统统泄露出来哦!!」
「情书什么的……大叔我都三十四年的魔法师了……」
谁要听你的悲情史啊混蛋!?
给老子好好谈生意啊混蛋!?
「咳……总之……我想让你见见我的战友们,详细情况大家碰面了好商量。」
「……喔?」
战友的话,是指隶属于同一个特殊行动小组的成员么。
呀嘞呀嘞,可能的话我是不想跟军方的人过多接触的,何况还是政府优待的特殊行动小组。
为了饭钱,这里还是轻率一把比较好吧。
「怎么样,如果顺利的话能有个好价钱哦少年?」
「行……不过先帮我准备一条黑色的斗篷。」
「喂喂,不过是我的战友而已露个脸也没事的吧。」
「你得体谅一下情报商的苦衷啊,西亚克。」
「我这就去准备,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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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分后;“今日的记忆”酒馆内】
克瑞德的全身被黑色的斗篷所遮盖着,如果不是迎面而来的强光,在他眼前的人也只能看到他的嘴与下巴而已。
他跟随在西亚克的身后,来到了位于酒馆角落的一桌人的跟前。
加上西亚克总共面对的是五个人,桌边还用不透明的布料掩盖着一些器具。
「喂,亚克西,我叫你去寻找避人耳目的旅馆,你找来的这是什么人?」
蓝发马尾辫的女性挑着眉毛望向克瑞德,在她身旁的娇小少女显得有些胆怯。
「嘛先冷静点,曼罗娜,这个人可能拥有让我们打破现在这个状况的情报。」
西亚克这么说着,将头转向墙角的方向。
那里有两个人。
黑色短发的少年与一位围着漆黑斗篷的人。
因为和克瑞德身披的斗篷款式差不多,一样宽大也遮住了面目。
无法从外观上来判断另外一人的性别与身材。
「他是……情报商人……?」
短发的少年——维亚·克拉托斯对克瑞德的到来抱以疑问。
「没错,而且值得信任,如果说起“皮耶罗”这个称呼的话你们都知道了吧?」
西亚克对着维亚说出了这个名字。
「难不成……是那个“唤醒奇迹的小丑”!?」
同时,作为情报商的另一个异名被一旁的蓝发女性脱口了出来。
「原来如此,半年以前帮助过你脱离那场危机的人……吧?」
维亚点了点头。
「号称拥有打破一切困境的情报,除此之外,对于各种礼装与术式也拥有着难以置信的知识量,那个人就是你么?」
克瑞德对于维亚的阐述点了下头。
他开始说话。
「先说明你们的情况吧,队长。」
「你怎么!?」
「哦哦,不好意思,请冷静一点。」
克瑞德位于阴影之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从刚刚开始周围的人都异常地关注着你的发言,你不仅是在场所有视线的焦点,而且刚才有一瞬间,这位蓝发的小姐与你同时想要说话,不过她还是将发言权让给了你。」
他开始沿着桌子向右侧走去。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你是队里异常有威信的人,由他人的反应来推测,恐怕这体现在领导能力上吧。」
然后,他停止在维亚的跟前。
「我说的没错吧,队长?」
「……看来“唤醒奇迹的小丑”的确不是一个小角色。」
维亚面露笑意,他仿佛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了眼前的黑衣人。
「过奖了,队长,可以的话请称呼我为皮耶罗,顾客都是这么叫的。」
克瑞德原路返了回去。
「那么也请你称呼我为维亚好了。」
黑发的少年对此作出了回应。
「我的名字是曼罗娜·格里拉尔。」
「你、你好……我是丽莎·莱蒂丝。」
其余的两位女性也做了自我介绍,西亚克也点了点头。
只有那位明显是被维亚护着的黑衣人从刚才开始一直处于静止状态,连呼吸的声音都难以察觉。
虽然克瑞德对此有些许在意,不过多年以来的谈判经验告诉他,过于深究顾客的隐私也只能落得谈判破裂的下场。
他对此不闻不问,然后保持着站立的姿态等待维亚的解释。
「如果是亚克……西亚克的介绍的话,可能你已经了解到了,我们是隶属于萨拉比恩正式军的军人。」
维亚说着,皱起了眉头。
「但是现在,我们的所在却是贝拉穆的境内,你能推测出一定程度上的原因么?」
他试探性地询问起克瑞德。
「真是谨慎的人呢,对呢,可能你们作为军人却做出了军人不该做的某些事情,现在正受到萨拉比恩当局的通缉,之类的?」
克瑞德的语气一直保持着轻松与有余,他的目的在于让在场的所有人觉得他会是一个可信的人物。
「没错,可是这个原因,连我们自己也不怎么清楚。」
维亚有些忧虑地说道。
喔?
军人,而且是特殊行动小组的人会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而被自己卖命的政府所通缉?
暂定的解释是这群人触及了被知道会很不妙的一些事情,比如说不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的机密礼装亦或是政府高官的一些庞大的丑闻等等。
「现在,虽然我们逃到了贝拉穆的境内,可是萨拉比恩似乎与贝拉穆做出了联合通缉的协定。」
维亚继续补充道。
「也就是说,即使在这里我们也并不安全,可是处于当前贝拉穆对外扩张的局势,许多交通途径都被封锁或者需要身份的验证。」
克瑞德大致明白了这群人需要的情报。
被国际通缉的话的确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加上萨拉比恩是如同跟在贝拉穆屁股后面的小狗一般的存在。
但是,协定毕竟只能存在于盟约国或者亲近国之间,而在整片大陆上却不会通用。
维亚一行人所渴望的,大概是逃到大陆的另一端或者至少是不受贝拉穆与萨拉比恩拘束的地方。
从局势上来看的话,目的地确定为底泽拉斯塔共和国、夫洛曼萨伊王国或者是爱奎尔欧鲁斯特自治州这三地会比较理想吧。
「所以我想请求的是……」
「从这里最近的安全地点是夫洛曼萨伊,在陆、水都被封锁的现在,重返萨拉比恩然后乘坐浮空艇是最为保险的一种选择手段。」
「不愧是皮耶罗呢,连萨拉比恩最近才开辟的空路也清楚么,可是最关键的问题……」
「我知道,是严格的身份验证过程吧?」
「对,处于军方的立场,要是一被查明身份这次就再也逃脱不了了。」
「那就把整个浮空艇夺过来吧。」
「诶……?」
克瑞德的笑意终于开始表现在说话方式上。
「想要知道方法的话,接下来就得出钱了,高价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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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前;萨拉比恩帝国,国都——雅兰杜尔】
「为什么会这样……我就只不过……」
喘气声、脚步声连携着搞不清状况而发出的抱怨声,少年与少女为躲避追兵而在某座巷子中不断奔跑着。
「姬莉叶,没事吧!?」
少年望向气喘吁吁的少女,以远远超过安慰、担心的神情望向她。
「我……没事……」
少女的声线犹如乐器所奏出来一般精美而动人。
「我来……背你吧。」
少年略有踌躇地跨前一步,他背起少女,再度向前迈进。
少女柔顺的长发轻抚过少年的颈部。
稍显安定了的呼吸声与淡淡的清香。
她将头部靠向少年,温暖的触感经背部扩散至全身。
少年的双颊微微泛红,他轻轻甩了甩头,加快了脚步。
本来,只是在任务完成的同时想要安排这位少女的住所。
给上级引见了少女之后,反而带着惊讶与极大的恐慌下达了对自己所率部队的追杀指令。
自己是知道的,少女并不寻常。
但作为军人的自觉却让他下意识地放弃了藏匿少女这个行为。
明知道接下来会是难熬的逃亡生涯,但如果是为了守护少女的话,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少年将少女视作人生中唯一的光辉。
命运使然,感情使然,自身这颗毫无虚伪的心灵这么告诉他——“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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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今日的记忆”酒馆内】
说实话,维亚一行人并没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克瑞德。
而谨慎的维亚始终没有把“眼前的黑衣人只是一个单纯的骗子”这种可能性削除。
如果这突然发生的事态,没有打断他的思考的话。
「喂喂,这可真是让我们好找了呢,萨拉比恩的逃亡军人们哟。」
眼前声音的源头,来自于一位全身穿着漆黑铠甲的男人,在他的身后还跟随着四位相同着装的男人。
「贝拉穆的士兵!?」
维亚有些不妙地惊呼了出来。
在一旁的曼罗娜以极快的反应速度一脚将布料掩盖着的器具踢起。
抓着因惯性而自然脱落的布料中腾空而起的器具,她将焦点迅速对准眼前的士兵。
手握的是——萨拉比恩正式军不久之前才最新采用的新式火铳,将圆形的铁弹丸换成了圆锥形的铅弹,号称能一发射穿任何物理铠甲的滑膛枪。
「哦呀,这样真的好么,小姐?」
然而,漆黑的士兵却毫无畏惧之色。
「如果在这里乖乖地把苍发银瞳的少女交出来,你们可是能不受追究的啊。」
他带着令人讨厌的笑容观察起穿着黑色斗篷的两个人。
「住手,曼罗娜。」
维亚克制住自己的怒意,咬着牙这么发话。
「可是队长……!!」
女性显得有些无法容忍。
「现在的我们虽然是逃兵,但没有正式的开除令的话依然是萨拉比恩的军人,如果在这里开枪的话会引发国际问题。」
维亚做出的判断虽然是最为妥当的,但在这么说的同时他也显得异常不甘心。
「这样就对了啊,喂你们几个,把那两个穿着斗篷的人的斗篷掀开。」
士兵狡猾地笑着,对他后面跟随的士兵下达指令。
四位士兵,两人一组地分别来到了两个穿着黑斗篷人的跟前。
在距离指挥的士兵最近的两人询问的便是掩盖面容的克瑞德。
「喂你,给我把斗篷掀开,不然就给你扒下来。」
两位士兵以恐吓的语气这么喊道。
「哎呀讨厌啦,士兵大人,我可是单纯的美少年哦,不是什么苍发银瞳的少女啦~」
「哼,鬼知道你是不是用了操声系的术式,给我快脱,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快脱什么的,士兵大人居然有那方面的趣味啊~,可是在下对大叔还是敬谢不敏了,在下只对美少女感兴趣啦~」
克瑞德这么调侃道,将视线的角落锁定在墙角的另一组士兵身上。
另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恐怕就是士兵所说的“苍发银瞳的少女”。
她似乎有些惧怕来访者,将帽子拉紧不肯放手。
这让那两个士兵看得有些不厌烦了。
不过,也许是在被怒吼时不自禁地发出了一些低吟声,士兵们通过声线确认到黑衣人的性别之后,显得有些高亢起来。
「嘿嘿,听声音就知道是个不错的娘们,反正上头只说了要活捉,那么干点别的事情也没关系吧。」
「喂喂,还穿着盔甲就立起帐篷了啊,不难受么你。」
「少废话,你还不是一副野兽一般的表情。」
两位士兵边发出猥琐的声音边互相调侃着,开始向缩进角落的少女伸出双手。
「……该死的,渣滓们。」
维亚的怒意已经升至了极点,他用眼角确认起揭开的布料中一把单手剑的位置。
只要那两个畜生敢触碰到少女,哪怕是那块斗篷的一点点面积,少年就会在那一瞬间爆发开来。
「哦呀士兵大人,这样可不好啊,大家要和谐相处嘛。」
一个意外的声音传入维亚的脑海之中。
仍然穿着黑色斗篷的情报贩子“皮耶罗”向准备袭击少女的两位士兵搭起话来。
「?」
维亚抱持着疑问望向他的所在,对“为什么他会若无其事地走到这边来”这一问题显得不可解。
当维亚的视线转到“皮耶罗”原先的位置时,他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
不仅是向着“皮耶罗”搭话的两个士兵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连那个指挥士兵的人也已经口吐白沫地倒在一旁。
「(什……什么时候!?)」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刚才的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就连士兵们的倒地声都没有进入耳里。
这虽然与自己过于注意少女也有一定的关系,不过维亚还是由衷地对眼前的景象表示叹服。
「啊?你算个什么啊!?」
似乎那两位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干情报商人这行的哦,请多多指教,士兵大人(笑)~」
克瑞德在笑着说完这句话的同时。
漆黑的斗篷四散了开来。
露出面容的克瑞德以瞬息之势轻跃至两位士兵的后方——少女的前方。
左手是已经装填好了的弩弓,精确地照准着左侧士兵的脑勺。
右手是已经出鞘的短刀,轻轻抵住了右侧士兵的脖子。
「嗨伊~家居生活礼装术式、贪官污吏国际局势,任何情报保证让您颠覆境况,情报商人“唤醒奇迹的小丑”——“皮耶罗”是也,价格面谈哦~」
士兵们的脸庞极大程度地扭曲起来。
不过克瑞德并没有就这么使用手中的武器,而是随之向左侧回旋了身子踢出右腿,将两人一同踢飞并就这么撞击在墙壁上。
「啊脚好痛……这盔甲真硬……」
他收拢武器的同时漫不经心地吐着槽。
面带微笑地望向维亚等人的所在。
「欠我一个人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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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维亚眼前的人是已经恢复到旅人服饰的克瑞德。
当维亚望向他的脸部时内心会涌出一种“彻底败了”的感觉,不过这一点他还是深藏在了心底。
「然后,我说啊,你们可以让她把斗篷也掀开了吧?」
克瑞德兴致勃勃地望向依旧缩在角落中没有露脸的少女。
「没有必要的吧,你的目的何在,皮耶罗?」
维亚有些别扭地这么答道。
难道被他察觉到了少女的身份?
不可能吧,虽然他的身手不凡,但也不至于如此的地步吧。
「苍发银瞳美少女超萌的。」
「原来目的是这个么喂!?」
「超萌的。」
「不要重复啊混蛋!?」
克瑞德发出了“切~就看一看嘛又不会少块肉~”的抱怨声。
维亚终于开始拿他的性格没办法。
「执意要看的话,情报的价钱得算便宜点。」
「如果真的很萌的话就这么办好了。」
「你到底是不是商人啊喂!?」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结果却能赚到。
维亚头疼地这么说道。
「姬莉叶,可以了,把帽子拉开来吧。」
在斗篷之下的少女微微点了点头。
她将帽子缓缓摘下。
露出的,是美如天物的面容。
「少女哟,不来一发么!!!!!!」
「诶……?啊……?」
「少女yooooooooooooooooo!!!!」
「喂我说,先把鼻血擦掉……」
「yooooooooooooooooooooo!!!!」
「我说那个……鼻血喷出来了……」
克瑞德兴奋地向姬莉叶走去。
「呐,跟我交往吧,比那边那个挫男要帅多了吧我。」
「我想杀了这个情报贩子。」
「挫男的吐槽什么的无视掉!!眼前的美少年在召唤妳!!少女啊!!快快创造奇迹!!」
「啊……呜……」
姬莉叶显得举手无措了,她后退一步,身体却贴住了墙壁。
克瑞德边说着“跟我交往吧!!”边热情洋溢地握住了少女的双手。
两人的皮肤在一瞬间互相接触。
「!!」
「!!」
然后,
两人同时睁大了双眼。
随后,是仅有十秒却长达十小时般的沉默。
「喂皮耶罗,给我把手放开。」
维亚掺了进来,他打开克瑞德双手,护着身后的少女。
「…………」
克瑞德的视线落在维亚的身上。
仅有短短的一刹那,维亚感觉到了足以令他胃液翻滚般的寒意。
「怎……怎么了?」
他望向眯细双眼的克瑞德。
「啊呀啊呀!!真是太漂亮了我不由自主地看得陶醉了!!」
「给我去死。」
「挫男烦什么烦,我想听的是这位美少女的意见,芳名姬莉叶是吧?姬莉叶哟,跟我交往不!?」
「……啊……我……」
「姬莉叶在困扰着你不知道么,再这样下去我就控告你性骚扰!!」
「队长大人你不给力啊!!」
「闭嘴,你给过我力没有!!」
现场完全成为了克瑞德与维亚两人的对角戏。
被忘却了的曼罗娜、西亚克和丽莎藏起想要在地板上画圈圈的冲动,无奈地旁听着这两人的口角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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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贝拉穆,斯塔雷拉,普里塔里公园】
六人的所在是贝拉穆的边境城市——斯塔雷拉之中的一座公园。
因为离市中心较远,所以相较其他的几座公园面积较小且人流量也不多。
克瑞德与维亚的争吵在五分钟之前终于停歇下来。
众人分两组坐在公园的石凳上,开始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顺便说下位置顺序是姬莉叶——维亚——丽莎——曼罗娜——西亚克——克瑞德。
「该死的挫男外加小鬼,居然跟美少女贴这么近……」
克瑞德往右侧望去,深深叹了一口气。
「寂寞了的话投奔大叔的怀里吧。」
西亚克深情地敞开胸怀。
「去死啊亚克西。」
「啊呜——」
腹部被击中一拳的西亚克瘫倒在地上。
嘛这个先不管,差不多也要开始说正事了。
「我说性骚扰情报贩子啊,你到底敢不敢先说情报啊?」
照理来说,维亚不会是这么刁钻的角色,他更偏向于朴实而上进的大好青年这一性格。
不过似乎,对克瑞德的态度却是个例外。
「挫男才是,到底敢不敢先给金币啊?」
克瑞德的性格的话……
的确是一个多变而复杂的人,在这样非战斗的场合下更是难以猜透他内心的想法。
「总之,我这边可是情报商人啊,为了让你相信我,先给你这个吧。」
克瑞德从腰间别着的小型袋子中取出一枚刻着纹样的戒指扔给维亚。
「这是……?」
维亚端详起这枚戒指。
「往里面注入魔力试试。」
克瑞德用手催促着这么说道。
「……知道了。」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维亚还是照做了。
戒指闪出光彩。
但是似乎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样就行了,这枚戒指是能隐匿身份的礼装,靠着混乱脑部神经的魔力波动,可以完美混过检查员的身份验证,不过效果只能使用数次,每次都能广范围施放所以没有被施术的人数限制。」
克瑞德这么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为了保险起见,你们可以搭乘深夜的末班浮空艇,那应该是人数最少的,靠这个礼装混过检查人员以后再连同驾驶员和顾客一同施加礼装的效果,这样就可以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直接夺取浮空艇了。」
说完,他又摊开手掌。
「以上,钱拿来。」
维亚盯着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戒指看了会,然后对克瑞德说道。
「需要等到时候效果确认了以后才能支付。」
「喂你这……这不太刁钻了么!?」
「谁叫我是队长呢。」
克瑞德搔着脑袋开始碎碎念一般抱怨起来。
维亚将视线转向姬莉叶,他发现少女身上的衣物已经有些破旧了。
「在回国之前,先去趟邻近的教堂吧,拿一身修道衣的话也好避人耳目。」
维亚这么发言。
「维亚……唉……你也应该是时候体会下被拖下水的我们的感受了吧……」
曼罗娜叹了口气。
这句话让丽莎显得有些不安,她大概是害怕破坏了队内的友谊吧。
「呜……曼罗娜……对不起……还有丽莎和西亚克……」
维亚低下了头。
「但是……我一定会让你们逃脱成功的,毕竟你们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我却这么任性……我会负责到底……」
但是,维亚的话却被曼罗娜所打断。
「说什么呢,我们是同一只队伍里共患难共生死的战友吧,而且,姬莉叶的确让人放心不下啊……」
曼罗娜少见地露出笑容。
「还记得你毫不介意平民出身的我,看中了我的才能而坚决挑选我入队的时候么?」
回忆中,曼罗娜的神情充满着对身为队长的维亚的敬意。
「如果不是维亚的话,我也许一生只能在那家面包店里当清扫……我想,丽莎和西亚克也是这样看待维亚的吧……」
她望向维亚。
「因为有了你,有了作为队长的你,我们才会在这里,不是么?」
注视维亚的视线,同时也有丽莎与西亚克。
「大家……」
也因为这份无与伦比的信任与友谊,维亚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
克瑞德看着握紧拳头的少年,瞳孔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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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萨拉比恩,国都——雅兰杜尔,第零五五总队“瓦尔哈拉”自由枪骑兵团】
「将军!!从斯塔雷拉突然传来了逃亡的第一五三部队队长——维亚·克拉托斯的魔力波动!!」
这么呐喊着上报的侦测员,有些慌张地望向将军——格尔哈尔德·埃卢托尔的方向。
「不用这么着急,我也感应到了,大概那个人偶也和他在一起吧。」
格尔哈尔德的身上并没有穿着符合将军形象的重型铠甲。
他身着着贵族参与宴会时会身着的昂贵礼服,各种金色的饰品悬挂在这件礼服上,而手中正摊开一本书籍。
一头浅金色的中发让他看上去很显年轻,而事实上他也以仅仅二十七岁便当上萨拉比恩的三大将军之一而备受瞩目。
「命令术士们封锁斯塔雷拉,就用那个结界好了,然后赶快准备瞬间跨境传送用的大型魔法阵。」
他转过头来望向侦测员,合上书本。
「我将亲自出阵把人偶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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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后;贝拉穆,斯塔雷拉,圣约翰逊教堂外】
「总之,修道服算是成功借到了。」
维亚望向修道服着装的姬莉叶。
她用双手不安地捏着修道服的下摆,害羞的神情显得令人怜爱。
「哦~,被曼比拉之箭射中的My Heart,已经无法再忍受这煎熬了~」
克瑞德做作地向着少女的方向跨前一步。
「少女哟,Let's have a exciting Night……啊噗……」
被维亚狠狠地敲了一击。
「混蛋!!这个美少年的脑子是挫男能随便敲的么!!」
「闭嘴,性骚扰!!」
「喂我的称呼怎么越来越简化越来越猥琐了!?」
「闭嘴,性!!」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好受打击,明明只有一个字而且意义不明但是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好受打击啊混蛋!!」
喧嚣持续了数分钟。
克瑞德突然定住一般望向天空。
「啊?怎么了啊性?」
维亚顺着克瑞德望向的方向看去,浅蓝色的天空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我奉劝你一句,现在绝望的话还来得及。」
克瑞德只是半打着哈欠这么说道。
「什么嘛……我是不会放弃的……为了姬莉叶……」
维亚对着克瑞德的态度稍微较了下真,看向姬莉叶的方向,她也正红着脸望向自己。
两人的视线相触,便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哦~哟~,大叔真是热死了~」
西亚克见此景便用手扇起风来。
丽莎与曼罗娜也轻笑着。
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意——除了克瑞德。
「总算找到你了,瓦尔基里耶。」
然后,在一声浑厚的男声之下,笑意冻结成比黑暗更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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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到这里来。」
男人在笑着。
「……格尔……哈尔德……!?」
维亚在战栗着。
「……你说什么!?那个萨拉比恩三大将军之一的——格尔哈尔德·埃卢托尔!?」
西亚克不仅仅在惊呼,他更像是听见了死神的名字一般,显得无比的畏惧。
「……呜。」
少女躲在了维亚的身后。
「嗯?还没有觉醒么?」
格尔哈尔德上前一步。
他的身后有二十人,都是枪骑兵团精英中的精英。
「喂喂,那我耗了那么多时间来布置那个结界不就成了无用功了么。」
嘴上显得无奈,表情却更加自傲了。
他靠近一步。
「不……不要过来……!!」
维亚拼命呐喊了出来,但他却克制不了双腿的颤抖。
「维亚,你能有现在这个地位终究是因为我的提拔。」
他在笑着。
「但是现在这幅场景又如何呢,对着自己的主人吠叫,抢走了不该得到的东西。」
他始终维持着最无畏的微笑。
「你以为,还能继续存活下去么?」
维亚的眉间渗出了冷汗。
少女感受到了少年的恐惧,从身后抱住了少年。
「姬……莉叶……」
少年感受着少女的体温。
他动摇的心灵逐渐安定下来。
「哈……哈哈!!“姬莉叶”!?那是什么?你在干什么,维亚?」
格尔哈尔德实在忍耐不住,他甚至忘却了作为贵族的礼仪捧腹大笑起来。
「你们这是在玩过家家?」
他笑停了以后,换上了杀意的眼神。
「还是说维亚,你对区区一件礼装产生了爱意?」
事实被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
但维亚原先便已有所察觉。
少女并不寻常,但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爱上她。
「是这样,又如何?」
被少女从背后抱住的少年。
他已经做出了最彻底的觉悟。
「我就是喜欢她,不行么?」
拔出别在腰间的单手剑。
「为此,就算战胜一个两个将军,也在所不惜。」
觉悟寄宿于维亚神采奕奕的双目之中。
「战……战胜?在所不惜?啊哈……哈哈哈哈!!」
格尔哈尔德威严的神情被一扫而空。
他大笑起来,就像酒鬼喝醉了以后那样,无理取闹般大笑起来。
这个笑声感染了位于他身后的枪骑兵们,从而爆发出一阵笑声的连锁反应。
「给我掂清分量,臭小鬼。」
格尔哈尔德瞬间便拔出了贵族用的细剑。
他以极快的速度突击着刺向维亚。
「危险,姬莉叶!!」
推开姬莉叶之后,维亚用单手剑挡下了这一击。
“叮——”,剑与剑敲开清脆的响声。
「我真为你感到悲哀,维亚。」
格尔哈尔德的笑意丝毫没有缩减,他根本没有使出任何实力。
即使这样,在持续拼刀仅五秒之后,他还是在力量上占了上风。
「我不会放弃的……为了……姬莉叶……」
碎语着想要扳回局面的维亚加重的力道。
却被格尔哈尔德迈进一步挥开剑之后又被补了一脚,整个人被弹飞到一旁,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维亚!!」
「队长!!」
传来了曼罗娜和西亚克的喊声。
丽莎已经哭了出来,但尽力克制住不发出抽泣声。
姬莉叶快步跑向维亚的所在,蹲低了身子担心地望着他。
「这么说来,有一个没有见过的人呢。」
格尔哈尔德望向克瑞德。
「抱歉,将军大人,在下只是一介情报商,因生意上的事情不久之前才有所来往而已,请放过一马。」
克瑞德轻轻低下了头,眼角始终确认着枪骑兵们的动向。
「也罢,但是不准擅自离场哦,知道了瓦尔基里耶的存在过后得给你施加失忆的术式。」
格尔哈尔德在确认过克瑞德的来历之后,又将视线转向其余的人。
「给我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枪骑兵团随着指示而行动起来。
「等等……格尔哈尔德……将军……大人……」
维亚用单手剑撑起身子来。
他本来便不适合战斗,在队伍里一直是谋士一般的存在。
「我希望提出单独对决……如果我赢了……就放他们走……放姬莉叶走……」
然而,他却提出了要与将军对决这种愚蠢至极的要求。
「哈哈……啊哈哈!!维亚!!如果事情没有变成这样的话,我会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有趣的苗子。」
格尔哈尔德用右手阻止了枪骑兵们逮捕的行动,转而让他们看管这些人员不要轻举妄动。
「好……不错!!我答应这个荒唐的提案。」
他又开始笑起来。
「本来为了杜绝瓦尔基里耶的启动,我设置了“圆命的结界”,现在整个斯塔雷拉之中能使用的礼装就只有我手上这把细剑——“Backstabber”(“背刺者”)。」
他使用着怜悯的口吻。
「也就是说,就算是我也不能使用其他的礼装或者术式了,这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么,维亚?」
认识到情况的维亚,显得有些惊讶。
「不过呢,就算这样,你获胜的机率也是百分之零,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归于徒劳。」
格尔哈尔德向前迈出一步。
「因为你所面对的,是萨拉比恩帝国的三大将军之一,是统帅最强兵团的最高指挥官——格尔哈尔德·埃卢托尔!!!!」
随着这声吼叫,他重重地蹬地、冲刺并且由上而下地挥出细剑。
维亚仅仅有着零点几秒的犹豫。
他的视线中容入姬莉叶的面容。
但是随之,眼瞳转而盯向冲刺而来的将军。
「啊啊啊——!!」
他只得让一切杂念散去,让唯一决心加固。
伴随着威吓声,由下而上、使动全身挥出奋力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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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萨拉比恩,国都——雅兰杜尔,“瓦尔哈拉”自由枪骑兵总帅室】
「格尔哈尔德?」
男孩的……声音?
「呐……格尔哈尔德?」
从混沌的意识中缓缓苏醒。
垂下的视线首先望见了膝盖上摊开的书本。
还有,睁大着双眼抬头望着我的——那个男孩。
「哦……」
我快速眨了眨眼睛。
「你是……维亚·克拉托斯?」
听说是今天新来的成员,原以为会是个颇有实力的角色。
没想到只是一个连十三岁都没到的男孩。
「是的,格尔哈尔德大人记住我的名字了呢。」
男孩有些高兴,红着脸望向我。
「呐……你在看什么书啊?」
他天真地、毫不忌讳地表达着自己的意图。
「海……佩利温的……陨落?好难念啊……」
一字一顿地读着,然后扭转着脑袋贴近自己放置在膝盖上的书本。
「维亚……你一直直呼我名字,不怕我么?」
格尔哈尔德·埃卢托尔。
萨拉比恩最年轻的将军,同时也是三大最高将领之一。
统帅正式军十九分支中最强的兵团——“瓦尔哈拉”自由枪骑兵。
只需伸伸手,就能将一块区域从世界地图上抹去。
这就是自己,这就是作为将军的自己。
「不怕啊。」
男孩这么说。
「因为你跟我爸爸很像。」
喂喂……我可只有二十三岁啊。
「呐,这本书,我能借走么?」
不注意的时候,男孩已经爬上了自己的膝盖。
「真没办法……给你吧。」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纵容呢?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笑着呢?
「将、将军大人!?喂死小鬼!!你对将军大人做什么无礼的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侍从见到这番景象一下子就敬畏着,想要把维亚赶出去。
「没事,不要在房间里大喊。」
我皱了下眉头。
「可是将军大人!?」
「没事。」
「是、是的……」
让满脸复杂表情的侍从退场之后,维亚却在一旁笑着。
「怎么了?」
我这么询问道。
「果然是……格尔哈尔德大人呢……」
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呢,这个小鬼。
「呵呵……」
维亚咧着牙笑了出来。
「哈哈哈……真是奇怪的小鬼……哈哈……」
笑声传荡在房间内。
阳光所无法到达的角落。
些许的温暖却将它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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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贝拉穆,斯塔雷拉,圣约翰逊教堂外】
“叮——!!”、“嘡——!!”。
剑刃交加,火花四溅。
为了守护而战斗的少年。
为了夺回而战斗的将军。
两侧的对峙,是信念与信念的相撞,灵魂与灵魂的激突。
「喔?看起来挺弱的但是实力在一般军人以上嘛。」
格尔哈尔德笑着,用左手轻抚着细剑。
「当……然……」
相对的,维亚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玩耍该结束了。」
格尔哈尔德高举细剑。
「“荣耀是击碎汝等残虐之盾的背向之刃,以其绚丽的舞姿与其最后的光彩带走七重的神圣化作无尽的伤痕。”」
「“La lumière est la seule interprétation de l'obscurité —— Backstabber”」(“光是暗的唯一诠释——背刺者”)
宣言终了,作为礼装的细剑表面覆盖上一层淡红的薄光。
「你不是爱玩过家家么,维亚?」
格尔哈尔德再度扬起笑容。
「那么也陪我玩玩躲猫猫吧。」
踏前两步,挥出细剑。
维亚本想再度接住这一击。
然而,当他向前两步挥出单手剑时,剑刃却滑过了细剑、滑过了格尔哈尔德的肉体。
「!?」
是残像。
格尔哈尔德化作一团残像凭空消失。
「咳啊——!!」
几乎位于同时,维亚发出哀鸣。
他的背部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刀痕。
从左腰间一直延伸到右肩膀。
鲜血腾空而起,维亚在倒地的寸前把单手剑刺入地面支撑起自己的身子。
「我故意没有砍深。」
格尔哈尔德出现在维亚的正前方。
「躲猫猫还得继续啊。」
这是维亚只要迅速拔出单手剑的话就会在那一刻确实斩中他的距离。
「啊啊啊——!!」
伴随着呐喊声,维亚拖着地面向前斩去。
「!!」
结果剑刃依旧只能滑过残像。
「咕呜——!!」
背部再度被斩伤,这次从右腰间拖至左肩膀,与之前的伤痕形成了一个覆盖背部的十字。
鲜血滴至地面,却没有喷涌出来。
「不会就这样吧?」
格尔哈尔德始终只是在玩耍。
「同样的斩击,预计是第八斩之后你才会倒地的,在那之前就不行了的话可是会令人失望的哦。」
痛觉已经席卷了维亚的全身,即使这样,怒火还是更占了上风。
「别开玩笑了!!!!」
他继续怒吼着,冲向格尔哈尔德的所在。
剑刃滑过残影。
背部出现新的伤痕。
外流的鲜血更加肆虐。
「呜——!!」
他将倒地。
眩晕的双眼似乎捕捉到了姬莉叶的面容。
「我不能……放弃……一定要……」
这不仅是一个军人的觉悟。
更是一位少年,一名有所守护的战士所闪耀的最为光辉的决心。
「战胜——!!」
拼尽全力的吼叫,难以置信维亚还会有力气向“将军”冲去。
可是,
「Quatre.」
背部滑过伤痕。
看不到格尔哈尔德的所在。
「Cinq.」
身体倾斜下去,单手剑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Six.」
即使注定要倒地,身体却因斩击而被反向翻转过去。
「Sept.」
鲜血覆盖全身,因为维亚持续接受着看不见的斩击,他的身体就像是想要倒地却不受控制的舞动起来的木偶一般。
「Huit.」
地面上已经积起了血潭,维亚在经受住这第八次斩击之后,整个身子惶惶然地坠落下来。
瞳孔已经失去了光彩。
「维亚,死了么?」
格尔哈尔德却嗜虐性地笑着。
「维亚,你的觉悟就只有如此么?」
他蹲低了身子望着背部向上静止在血潭之中的少年。
「喂,维亚。」
他用脚踩着少年受伤的背部。
「给我起来啊,维亚。」
他不停地加重着踩踏的力度。
「不要……不要……!!」
姬莉叶的眼角噙着泪水,她奔跑过来,跪倒在这片血泊中,抱住那只踩着维亚的脚。
「……人偶,也会有感情?」
格尔哈尔德俯视的视线里,有着浸满鲜血的修道服少女。
「这难道是没有觉醒而带来的附属品么?」
换句话说,只要觉醒的话,一切的感情都将被抹消。
「滚开,人偶。」
他用手粗暴地抓起姬莉叶苍色的长发。
「也不想想,是因为谁而让维亚不得不变成这样子?」
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格尔哈尔德却始终在笑着。
「人偶,只要待着,然后服从命令就行了。」
他就这么抓着姬莉叶的头发,然后将她甩到一边。
少女娇柔的身躯砸中地面,带着血的修道衣在地上又积起了一个圆形的血迹。
「住手……住手……姬莉叶……姬莉叶……」
维亚的瞳孔明明已经不再动弹。
他却无视着这个残破不堪的样子,硬是死撑着让自己的声带振动。
他缓缓伸出的右手想要靠近姬莉叶的位置,但他已经失却了距离感。
「哈……哈哈!!」
格尔哈尔德只做了一件事。
用灌注了力量的右脚踢向维亚的身躯。
维亚的腹部在受到这个冲击之后,嘴中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他维持着这悲惨的架势,因冲击而像一颗炮弹一般被弹飞出去。
撞破了教堂的大门,连续翻着跟斗摔在教堂的圣像之前。
缓慢的脚步声与急促的脚步声同时从教堂的大门传递到教堂的深处。
一步、一步,像是顺着某种节奏一般慢慢地行走着的,是“瓦尔哈拉”的将军——格尔哈尔德·埃卢托尔。
仅仅是受感情驱使,不顾一切地奔向维亚的所在的,是被称呼为“瓦尔基里耶”的少女——姬莉叶。
「维亚——!!」
这也许是少女第一次这么响亮地喊出少年的名字。
她搀扶起倒地的少年,尝试着用右手不断地描绘着某种图形。
然后,少年的身躯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
格尔哈尔德哑然了。
并不是说姬莉叶发动了某种足以扳回局势的不可知魔法,事实上,她发动的仅仅是极为低级的治愈魔法。
但是,在展开了“圆命的结界”中的这个领域,原本除了格尔哈尔德的“背刺者”之外应该能杜绝其他的一切礼装、术式。
姬莉叶却没有受到结界的限制。
「(这到底是……!?)」
格尔哈尔德平身第一次遇见不受结界效果限制的“礼装”。
他在惊奇的同时,又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哦!!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不是么!!」
没想到“瓦尔基里耶”身上还附带着这么强力的效果。
万一她甚至能突破“迪·芬西欧”亦或是“殆命的结界”的话,她的存在就足以颠覆整个战场。
「那么,维亚,对你的失望现在已经最大化了。」
他将剑尖抵住维亚的喉咙。
一滴鲜血顺着剑刃滑落下来。
「最后,由主人亲自赐予你最光荣的死亡。」
他说着,又将细剑高高举起。
灌注的力量与瞄准的位置,这一击足以令维亚确确实实地当场阵亡。
「姬莉叶……可以了……快……走……」
究竟是什么力量,让重伤的少年仍然说出话语。
「不要……不要……」
究竟是什么决心,让落泪的少女执意留在原地。
高举的细剑。
其身后的背景是教堂的圣像。
理应是慈爱的教堂之中,却展开着处刑的景象。
剑芒之下,是少年暗淡的双瞳——他已经无法意识到周围将要发生的一切。
圣像之前,是少女盈着泪花却执意治愈少年的模样——她已经只能意识到只有少年的一切。
这幅景象。
太过残忍,却太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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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哒哈哈哈……这是什么啊……)」
我用手捂住嘴巴,只是冷笑着。
闹剧。
闹剧闹剧闹剧闹剧。
为什么只要一跟别人接触就会发生像这样的闹剧?
怎么?
他——是想自称这场闹剧的男主角?
她——是想自称这场闹剧的女主角?
你们的悲情能感染到谁?
你们以为此时的世界就只有你们最值得可怜?
闹剧。
“克……瑞德……”
啊~啊,我这是又怎么了?
“菲……娜瑞……”
所以说,为什么?
“菲娜……瑞……”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的闹剧,
却会与我曾经的记忆重合?
“觉得怀念么?”
女人的声音响起。
“值得怜悯么?”
她的声音中总是带着不变的笑意。
我的言行举止。
总是模仿着她的一举一动。
“但那成为不了束缚你的东西。”
是的,我知道。
“笑吧。”
如妳所愿。
“悲伤的面容并不适合你(笑)。”
哒哈哈……妳在说什么恶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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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狂妄地扬起嘴角。
将细剑挥下。
少女紧闭起双眼。
又落下一串泪水。
“叮——!!”
剑与短刀相撞,澄澈的声响回荡在这神圣的礼拜堂。
「抱歉呢~」
红发的少年无畏地笑着。
少女霎时间睁开她美丽的银瞳。
「我突然想起,这位客官还没付钱呢~」
他抵开将军的细剑。
透过教堂迷彩的玻璃,少年的侧脸在少女看来是如此这般的圣洁。
「哦……又是预想不到的事情……」
将军如此笑道。
「区区一介情报商人竟然也敢跟与我作对?」
倒不如说,他为突然发生的情况起了很大的兴趣。
「皮耶罗。」
少年迈前一步。
「这就是杀了将军的区区一介情报商人的名字。」
他露出的,是比将军更为狂妄的笑容。
「哈哈……又是一个有趣的人……哈哈哈……」
将军用左手抵住额头,肩膀颤抖着冷笑了几下。
「那我就成全你想死的愿望吧!!」
将军再度挥下细剑。
“嘡——!!”
剑与短刀再度相撞。
克瑞德前进了两步,准备再度挥出短刀。
短刀所指的是充满笑意的格尔哈尔德。
「哼……」
原本他是准备攻击的,但是动作却突然中止。
取而代之的是,他后退了两步。
转身、架刀。
“嘡——!!”
剑与短刀第三度相撞。
「切……」
格尔哈尔德顿时咋了下舌。
他迅速后退了一步。
克瑞德随之前进了一步。
明明已经到达了能挥出短刀的距离,克瑞德又在这瞬间停止了一切动作。
换之,他后退了一步。
再度转身、架起短刀。
“嘡——!!”
这是第四度的相撞之音。
「切……怎么……」
将军又咋了下舌。
这次他大幅度地向右方跃起。
目测为……七步的距离。
前进、后退、转身、架刀。
“嘡——!!”
又来了……这次是五步么……
前进、后退、转身、架刀。
“嘡——!!”
三步。
“嘡——!!”
四步……么……
“嘡——!!”
「可恶……怎么……回事……」
保持着拼刀的姿势,将军吐着粗气。
就算是他在连续那么多次的快速运动之后也有些累了。
「什么嘛,将军大人,这不是一眼明了的状况么?」
但是克瑞德却异常平稳地呼吸着。
他的双眼之中寄宿着的——只有绝对的胜利。
「你的礼装,已经被我完全看破了。」
这么宣示道,克瑞德的嘴角扬起无畏的笑容。
「我跟那边那个一塌糊涂的挫男可是不一样的,别说相貌的差距了,脑袋的构造就不同。」
他笑着这么讽刺道。
「你以为让我目睹了一场战斗之后,再采取相同的手段对付我会行得通?」
克瑞德的话语令将军显得愕然。
仅仅目睹了一场战斗,就能将将军所使用的礼装给完全解读。
眼前的这个自称情报商人的红发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背刺者”,这件礼装的效果简单来描述就不过是“位置对调”罢了。」
克瑞德的脸上始终带着浅笑。
「礼装不过是多种术式凭依在实物上的聚合体而已,而要达成这件礼装的效果,需要三样术式。」
说着,他用单手操纵短刀挡住格尔哈尔德的细剑,而左手则伸出一根食指。
「第一样,印象记忆类的幻觉系术式。」
「这体现于“背刺者”在发动效果之前会记住对象的瞬时位置,发动之后会留下自己位置的残像这两点上,后者是用来制造简单的迷惑,而前者是为了迎合第二样术式的发动。」
克瑞德的左手又伸出一根中指。
「第二样,瞬时传送用的移动系术式。」
「当对象的瞬时位置被记录,而对象到达自己的所在时会自动激活这个“能移动到对方所在位置”的术式,通过这样,完成了对调这一过程。」
「不过还不够,如果仅仅是传送,那么你就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攻击对象,然而被攻击者的背部伤口却是在完成移动的同时产生的。」
克瑞德伸出无名指。
「于是,第三样,发动斩击用的时间系术式。」
「这也许是为什么这件礼装会被像将军这样的大人物所使用的理由,毕竟无论什么礼装,如果与时间类的术式挂钩都能算上高阶位。」
「而这个术式的效果在于“将未来几秒内会发生的某件事情提早进行”,当然,必须满足的条件是这个未来不被打破的话。」
「也就是说,你将“我移动到对方的背后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斩了他”这一被认定的未来提早化作了现实来实现。」
「经由以上的一系列步骤,“背刺者”便完成了它作为礼装的效果。」
「我说的没错吧,将军大人?」
克瑞德重重地往前推开短刀。
格尔哈尔德因强大的力道不得不与克瑞德拉开了距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将军笑着,他在笑停了之后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下可伤脑筋了……虽然我下达了三十分钟以后解除“圆命的结界”这一命令……」
他的双眼望向红发的少年。
「可是现在却还留有十分钟啊……我在礼装被别人看破的情况下却不能使用其他任何术式要撑过这十分钟么……」
将军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你的体术要比我强呢,小丑……在结界解除之前完全有可能把我击败……」
他虽然有着作为将军的狂妄,却也同存着理智者的判定。
格尔哈尔德绝不是狂徒,他甚至是个能坦然接受失败并从中吸取教训的人物。
也许正是这份与自傲共存的谦卑才成就了如今他的伟业。
「你能理解状况真是帮了大忙,说实话,我很想撤回“杀了将军”这句前言。」
克瑞德眯起了双眼。
「我可不想被外头那二十个“Einherjar”(“最上位魔法骑士”)所追杀呢。」
“瓦尔哈拉”是萨拉比恩十九支正式军中最强的兵团。
这最强的兵团中名列前二十的骑士称之为“Einherjar”。
换句话说,他们是萨拉比恩这个国家之中最强的二十个人。
据称,要是这二十名骑士同时登场的话,就连摧毁一件国家级的礼装都不成问题。
他们各自被授予一本禁忌级的魔导书,可以在无咏唱无准备的前提之下发动夺去千百人性命的魔法。
如果与那样的怪物作对,哪怕是一人也有够克瑞德受的了。
然而现在此时,因为将军的调遣,“Einherjar”的全员都在这圣约翰逊教堂之外待命着。
对身为将军的格尔哈尔德轻举妄动的话,可能会在十分钟之后落得一个骨灰都不剩下的下场。
「你才是,相当了解情况的小丑呢。」
将军笑了下,自主性地把细剑扔向一旁。
细剑落在教堂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音。
「说吧,你打算拿这个情况怎么办?」
他的笑容已经消失,因为视对手的回答,对克瑞德的处置将会被决定。
「至始至终,不惜亲自跑出来跟将军大人作对,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克瑞德回过头去。
那里是依旧搀扶着少年的少女,正讶异地看着自己。
「“瓦尔基里耶”。」
他只说出了这个名字。
「哈哈哈……又是一个有趣的提案……不会连你也爱上那件礼装了吧?」
将军讽刺地笑了笑。
「人偶还没有觉醒,而就算是我也没有能力让她觉醒,要使用那件礼装的话恐怕要皇帝大人亲自定下契约才行。」
他望向克瑞德,神情显得有些无奈。
「她对你有什么用处?仅仅是漂亮的女人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安排几个,还是说你试图用她来颠覆战场?」
克瑞德的表情阴沉了下来,但这也只是仅仅的一瞬。
他向着少女走去。
「就连将军大人也不知道“瓦尔基里耶”究竟是什么么?」
他冷笑了一下。
「你仅仅认为她是一件破天荒的虚神偶像化礼装?」
走近的克瑞德观察到维亚的伤势已经有所恢复。
大概是持续不断的治愈魔法所致吧。
「什么意思?你想说一介情报商人会拥有将军也不知道的情报?」
格尔哈尔德的表情认真起来。
「正是如此,不然的话,将军大人。」
克瑞德停在少女的跟前。
「即使是多么复杂、多么高端的礼装,进入“圆命的结界”都会无法运作。」
他故意停顿了下。
「然而现在,“瓦尔基里耶”不仅好好地活动着,就连发动术式也能做到。」
将军的眉毛跳动了下。
说起来,自己的考虑有一个疏忽了的地方。
自己仅仅对“瓦尔基里耶”能使用术式感觉到好奇,却忘记了“瓦尔基里耶”能在“圆命的结界”内自由活动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她应该会像真正的人偶一样,保持着呆滞的表情就这么在结界张开的那一瞬间跪倒在地才对。
「这股力量,不是礼装本身的力量,而是来自于其他的地方。」
克瑞德低下身子,他的右手贴上少女的脸庞。
少女讶异着,忘记了抗拒。
睁大了美丽的瞳孔,吃惊地望着克瑞德。
在她看来——克瑞德的表情是如此的忧伤,他的轻抚,就宛如在为死去的恋人合上双眸一般凄凉。
然而在格尔哈尔德的视角之中,克瑞德只有一个阴暗的背影,无法察觉到他此刻的神情。
「你……想……干什么……混蛋……放开……」
维亚开始说话。
在他的视点中,克瑞德的嘴角似乎上扬着,内心正怀着对少女图谋不轨的意图。
「……」
克瑞德的动作随之静止。
他俯视着这位少年,长达十秒。
「哼……」
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克瑞德握住少女的双手,将她拉起。
维亚的半身随之失去了少女的温暖。
少女的身体因被触及而抖动了一下。
然而不止是这样,从瞳孔剧烈的迷离可以看出她的体内有什么在猛烈地作祟。
「作着幸福白日梦的笨蛋,到底在为什么不可实现的幻景而沾沾自喜?」
克瑞德华美而中性的嗓音拥有着异常深邃的穿透力。
维亚因这句似懂非懂的话顿时失去了语言。
「让你彻底领悟到,」
他拉过少女。
「梦破碎的感觉。」
他抱住少女。
然后,
他。
在少女殷红色的双唇上,
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不要!!!!!!!!!!!!!!!!!!!」
维亚最大限度地呐喊出来。
虽然一切只是,无济于事。
包围着两人散出一阵炫目的光芒。
那是,照耀一切的银色光辉。
它将这个空间内一切无机质染成一片白银。
少女的背部张开细长的光翼。
全场飞舞着半透明的羽毛。
这一切包容着接吻的两人。
久久未曾褪去。
「Individuality... Valkyrie... Recognised...」
「Bygone... Memories Data... Uninstalled...」
「Gift... All Programs... Initialized...」
「Master... Identified...」
银色的空间霎时间收拢于少女的中心。
周围的一切恢复了原状。
除了少女自身——不再是被鲜血浸染的修道衣,而是裙式的战甲、带着羽翼装饰的头箍与双向形的银枪。
「石头成功共鸣了……么……」
克瑞德淡淡地说道。
「走吧,今后你将与我同行。」
他伸出右手。
「Yes My Master.」
她以左手接过。
「姬莉叶……?姬莉叶……!?」
维亚猛地站起身来,他忘却了痛楚,只是摇晃着少女的身体。
少女对此只是轻轻歪了一下头。
「你是……谁……?」
如此答道。
「怎么……会……姬莉叶……!!是我……是我维亚……!!」
他拼命喊着,途中泪水一下子爆发出来。
少女却对此无动于衷。
「哼……闹剧……」
克瑞德冷笑了下。
「你……你……!!你对姬莉叶做了什么……!!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
稳定、冷静、理智,这一切在刹那间消失殆尽。
维亚的右拳向着克瑞德打去。
然而,却没能够到。
他的身躯却反而整个向一旁弹飞出去。
「不要伤害我的主人。」
冷冷地这么说道。
少女只是隔着空气轻轻地挥了一掌而已。
「姬莉……叶……?」
少年即使倒地,也抬起头来,带着最为困惑的神情望向少女。
「那是谁?」
少女歪着头如此发问。
“为什么要对着我说这个单词?”,她的内心只有这一个疑问需要确认。
「怎么……为……什么……」
少年的瞳孔,这次终于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伴随着什么破碎的声音,少年知道——自己已经坏掉了。
「真……令人吃惊……“瓦尔基里耶”居然觉醒了!?」
一直哑口无言的将军终于放出感叹。
「你到底是什么人!?」
格尔哈尔德的眼神极具警戒。
「问题不在于我是什么人,而是我带着什么东西……嘛,不过……我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克瑞德瞥了一眼维亚,轻笑着开始向门外走去。
「哒哈哈……这次换作你了哦……有本事的话就从我这里将她抢回去吧……」
自然说给那某个人的话语,回荡在这礼拜堂之中。
漫步着走向门外的少年身后,
跟随的是保持一致步调的少女。
也许曾几何时有过类似的场景。
只是——少女的感情已经被彻底抹杀,羞涩的人格已经不复存在。
而少年——也已然不是那个曾经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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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贝拉穆,斯塔雷拉,“旅行者的睡眠”旅店】
「那么,克瑞德。」
菲娜瑞翘着二郎腿。
这次……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吾命令汝一小时之内回来,汝却过了将近半天才回来不说,非但钱没到手令吾挨饿,身边还带着一个不知名的少女。」
她看向我身边的少女。
「汝这是……何等放肆……」
喂喂喂喂背景为什么瞬间成为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对不起在下道歉是在下的错全是在下的责任,不吐槽钱的问题可是在下好歹获得了比钱更贵重的东西,这里就请容大人宽宏大量……」
我瞬间完成了跪地、磕头、再磕头的动作。
嗯,越来越熟练了。
「吾知道了,这个少女……礼装的体内有着“艾德鲁斯汀之石”吧……」
她又瞄了一眼对象。
然后少见地叹了口气。
「先不追究汝用什么手段把她坑蒙拐骗过来的,不过既然如此,旅行途上就又多了一人。」
啊……(擦汗)
意外地很快就被接受了真是太好了……(继续擦汗)
「于是啊,克瑞德。」
她的声线中微微掺入了一些恶作剧般的笑意。
「饭钱,不是得多一份了么?」
「诶……?嗨伊……?」
难道……(擦汗已经跟不上汗水流下的速度)
「给吾挣一人两人三人四人的饭钱来哦。」
为什么要这么强调啊喂!?话说按人数算多了一份啊喂!?
「瓦……瓦尔基里耶……你也帮忙说说啊……」
我一副求助的神情转过头去。
「主人,请问,从刚才的对话来判断这位女性是主人的主人,没问题么?」
谁要你确认那种事情了啊喂!?
「大丈夫だ、問題ない」
那个……菲娜瑞大人啊……你擅自这么回答我会很困扰的……
「可是啊,我们现在是得赶紧转移地方了。」
我换了一个口气说话。
菲娜瑞也以一副万事明了的态度这么回答道。
「根据推算的话,一千两百米外的这二十位魔法骑士还需要过十一分五十六秒就会找到这里来。」
我虽然布设过隐匿气息的结界,不过要是用这种玩具屏蔽那些怪物的感官可是开玩笑的事情。
「那么走吧,菲娜瑞大人,瓦尔基里耶。」
我这么说着,向着出口走去。
旅途还得继续。
直到复仇,结束的那一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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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向手中——那枚刻画着纹样的戒指。
「你从那个时候……就出卖了我……」
我已经不会笑了。
我向着片面的方向坏掉了。
我成为不了在绝望中寻找**的疯子。
如果那样,我还会觉得好受。
「你准备留给我的……是什么……?」
我现在的感情,是什么?
纵使我这样坏掉了,也不会成为你那样的愉悦犯。
我不会笑着破坏任何人的幸福。
不会的。
「维亚,做的真不错呢。」
男人浑厚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格尔哈尔德。」
我怒眼相视。
「不要再那样叫我。」
我已经不是维亚·克拉托斯了。
我已经舍弃了曾经的一切了。
一切。
「哈哈……这可真是失敬……」
他看着这一地的景象。
「呐,你啊。」
他又这样笑着。
「我只是吩咐把这些你抓到的俘虏关进牢里,可没有叫你肢解他们啊?」
地上的这些不是鲜血。
死去的这些不是人类。
散落的这些不是肢体。
对啊,因为我……
我才不会破坏他人的幸福呢。
「为什么?我只是让他们变得幸福了而已啊?」
让恋人的身体相连。
我只是在做这样的好事,不是么?
「喔?那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哦。」
格尔哈尔德使用着轻浮的语气。
「截断处不够干净利落,你下手太软了。」
是么?
可是幸福的过程是艰辛的。
得要先经受苦难,才会有幸福的滋味啊。
我可是一下、一下,慢慢地加重力道的。
他们不是也因此满足地叫着么?
流出了那么多欢乐的泪水么?
「我知道了。」
下次开始我会注意的。
「啊对了……上次给你玩的女人……你也随便玩好了就肢解就算我也不太好交待的……」
他困扰地望着我。
「苍发银瞳的女人真的很难找的……而且我们萨拉比恩好歹也是个民主的国家嘛……」
说完,他背对着我。
「那么期待着你的下次战果哦,第七位的“Einherjar”——雷凡奇(Revenge)·埃卢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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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u allem ja und
Amen sag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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